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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章 玫瑰骑士

第六章 玫瑰骑士

他数次向死亡发起冲锋,但死亡却始终将他拒之门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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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奥格兰帝国万岁!维尔莱恩国王万岁!”

德勒斯夹紧马腹,高昂着头颅,锐利的双眼毫不畏惧地盯着前方。

随着马儿一声嘶鸣,他开始朝怪物发起冲锋,他将长剑举过马头,发出怒吼。

他早已做好了面对死亡的准备,然而死神却朝他微微摇头。

一支箭矢呼啸着破空而来,刺穿了他的肩膀,随后他眼前一黑,重重倒在混着泥土与血液的大地上,在他失去知觉之前,仿佛听到了两个男人模糊的对话。

“快……出来,没……”

“你疯了吗?不……没有……”

马车外的冲突还在继续,而里面也不太好受,一个穿着老式礼袍的妇人紧紧抱着一位年轻的少女,脸上满是惊恐。

除此之外,一位身穿华丽盔甲,披着猩红披风的英俊骑士候在门前,胸前还有着一个精致的血红玫瑰徽章,他右手拿着一把锋利的长剑,左手则轻轻拉住门把。

“卡蒙特大人,我们为什么不去凯尔要塞而要来这种鬼地方?我们就应该听那帮村民的警告,”老妇人抱怨道,“正如那帮村民所说,这鬼地方被诅咒了!”

“放轻松,葛娜夫人,相信我,凯尔要塞对我们来说比这更危险,我们暂时还不能让你们出现在别人面前,理由可以以后再说,至于现在,请闭上你的嘴。”

然而可惜的是,妇人并没有因此闭上嘴巴,而是不停地询问了更多的问题,但卡蒙特没有理会她,而是慢慢将眼睛靠向窗边,观察着外面的情况。

几个浑身沾满血污的士兵拿着武器围成一圈,在迷雾中显得孤独无助,虽然手上还拿着武器,但从他们发抖的双手就可看出他们早已失去了战斗的意志。

他不能出去帮他们,因为这样的话他们还有一丝希望,迷途鬼们如果就吃饱了就会直接离开,他们可没有食尸鬼那般恐怖的嗅觉。

迷途鬼本身并不难对付,但他们经常成群出现,善于运用幻象将敌人引入陷阱,他们矮小,迅捷且致命,但却十分胆小,巫师只需要稍稍施展魔法,放些烟火就能把他们吓跑。

在《魔法,科技与无法理解之事》一书中,甚至记载了三只野狗吓跑了一群饥饿的迷途鬼的事迹。

“早知道我们就该带个巫师……”卡蒙特喃喃道,又回头看了会妇人怀中缩成一团的少女,“那混蛋应该派上一支军队来保护他的未婚妻,而不是随便给我一支小型护卫队。”

突然间门外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,但却不是迷途鬼那轻快迅捷的脚步,也不是士兵惊恐慌乱的步伐,就在卡蒙特疑惑之时,门外的话语声给了他答案。

“快抓住里面的人,那些士兵会帮我们继续拖延时间的。”

“你到底想干嘛?”

“还能干嘛,为了赚点外快,好让我们不会在黑玉城被活活冻死,”紧接着是利刃出鞘的声音,然后,“金币在向我们招手,出来吧,小宝贝。”

泽维尔将长剑刺入车门缝隙,随着一声闷响,车门猛地被打开,然而结果却出乎他的意料,他本以为马车内只有手无缚鸡之力的贵族,而不是一个全副武装的骑士。

早在泽维尔反应过来之前,卡蒙特的剑尖就已经抵住了泽维尔的喉咙,锋利的剑刃让泽维尔不敢做出一丝可疑的举动。

“看来这小宝贝比我想象中的要强壮啊……”泽维尔一边开着玩笑,一边朝着骑士视野之外的瑞恩使了一个眼色。

瑞恩抬起弓弩瞄准了卡蒙特的脑袋,但这时候一个矮小的身影迅猛地窜上了瑞恩的肩头,他正要扣动扳机,怪物便张开满是尖牙的大嘴死死咬住瑞恩的胳膊。

“见鬼!”瑞恩大叫一声,扔下弓弩,用双手紧紧扣住迷途鬼的脖子,迫使它松开大嘴。

怪物发出嘶叫,短小的胳膊挥不停地舞着细长的爪子尽力挣扎,但它还是被狠狠甩在地面,眨眼间瑞恩便抽出腰间的短刀干净利落地砍下它的脑袋。

“放下你的武器,强盗。”在他缓过来之前,身穿赤红色铠甲的卡蒙特已经缓缓走出马车,手中的利刃稳稳地架在泽维尔脖子上。

瑞恩能感觉到,他现在没有一丝胜算,于是他踢开落在地上的弓弩,并把右手上的短刀交换至左手,然后熟练地插1回腰带。

瑞恩由于疼痛猛吸一口气,看了眼被迷途鬼撕咬过的伤口,他得承认,在五分钟之前,他绝对不会承认这是他的手臂会伤成这样,样子就好像老矮人做的炖肉一般。

“尊贵的阁下,我想……我们没必要在这拼个你死我活,不然我们和你……”这时卡蒙特背后发出一个轻微的声响,一个老妇人正抱着一个少女从马车内探出头来,“我们和你们,都得死在这,成为它们的晚餐。”

卡蒙特看了眼周围,迅速衡量了一下利弊,同意了瑞恩的提议,“你有什么提议?强盗。”

“我们会帮你们离开这。”

就在瑞恩转身想带他们离开之时,他突然察觉到,他的右脚突然踏进了沼泽,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在一步步下沉,“该死的……不,不可能,这是幻象……”

仅仅过了几秒,周围的森林便成了沼泽地,一只从半空中经过的乌鸦变成了狮鹫,一块形状怪异的石头变成了一只朝天怒吼的食人狮,一旁的灌木丛突然变成了长相怪异的食人花,浓雾逐渐开始蔓延,紧紧包围住了他们。

“寇厄拉斯保佑……”卡蒙特一把将泽维尔推开,紧接着便让老妇人与少女返回马车,他守在马车旁边,面对雾中的成群怪物,他没有惊慌失措,而是冷静地掏出一只精致的怀表。

瑞恩猜,这名骑士是位极其虔诚的敲钟人,瑞恩觉得,世上有两种人最为可怕,一种人是疯子,另一种人则是极度狂热的教徒,因为这两者都根本没有称之为恐惧的情感,就如同那帮缄默者一般,他们唯一会怕的只有神灵的怒火。

但不知是永恒之神寇厄拉斯聆听到了卡蒙特的祈祷,还是说命运之神萨厄斯的右手抚摸了他们的头顶,他们最终活了下来,没有人知道他们怎样才能活下来,但马儿却知道。

这帮对魔力极其灵敏的畜生最先发现了异状,由于迷途鬼的到来,它们变得焦躁不安,不断发出嘶鸣,但却不至于陷入疯狂。

但这次,它们直接扯断了绳子,挣脱了束缚,拼命地往丛林深处奔去,速度之快,都足以赶上奥洛斯的纯种马了。

就在众人疑惑之时,怪物也开始迅速仓皇离去,迷雾散去,幻象消失,前一秒的喧闹不复存在,好似他们刚刚只是在做梦一般,但好在地上的尸体仍然警戒着他们,现在的迷途鬼之森安静地好比德林特尔的皇家图书馆。

在漫长的死寂当中,最先出现的,是摇曳的船只在海上漂泊的声音,紧随着波浪拍打海岸的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,就在水手齐声唱起阴郁低沉的船歌之前,所有人都已经明白了事情的真相。

天空的尽头中出现了一个闪着诡异光芒的大洞,紧接着,一艘巨大的黑船从洞中钻出,在所有人眼前从空中掠过,纯黑的旗帜在夜空中随风飘扬,庞大的船体几乎盖住了月亮。

“愿寇厄拉斯保佑我们……”骑士呆呆地望着天空,放下了手上的武器,转而将怀表握的死死的。

“鬼船审判……”瑞恩从没有见泽维尔像今天这样慌张过,但也在常理之中,鬼船虽然并不是第一次出现,但它每次出现都能带来巨大的恐慌。

瑞恩知道,这无关胆子大小的问题,这只是潜藏在人类心中本能的一种情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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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,贾雷斯·布托加,敢在希蕾娜女神面前发誓,并赌上我的荣誉与右手,就算是布莱凯恩最勇敢的男人,亦或是维哈德山脉最强壮的矮人,还是敢只身前往龙山寻找财宝的宝藏猎人,也没胆子孤身面对鬼船!”

——布莱凯恩的贾雷斯·布托加

“即便贾雷斯是个无可救药的自大鬼和蠢蛋,但他的右手与荣耀却留到了今天。”

——来自枪鱼酒馆的留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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